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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见恨晚

作者:孙荪 编辑:郑龙腾 2012-02-24 12:17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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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种感触,在我游览张家界时一直缠绕着我。

  本来应当见美景而喜悦,却为何生出一个恨字?

  只怕是因为太美而太过喜悦了吧!

  要用文字说出张家界的美不是一件太难的事,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,无论怎样说法,它都是美的,难的是避免重复。

  这重复不是因为张家界已经被游客写尽,而是因为它集结了过多的早负盛名的胜景之特色,而描写这些名胜的文字已经汗牛充栋了。

  比如说它的山吧,号称“峰三千”,又称“

  二千八百柱”。一个“柱”字说中了此处山的形象,拔地而起,星罗棋布,千姿万态,只要呼出一串山峰的命名,就可以约略想见其形状:南天柱,金鞭岩,五指峰,定海神针,九重仙阁,天桥遗墩,天书宝匣,五女拜寿……

  再如它的水,山有多高水有多高,名山常有流泉飞瀑,这并不算稀罕,但像张家界三千峰峦之间竟有八百条清溪碧泉相衬相映,险山峻峰中蕴含如此柔媚恬淡,何曾见过?

  未到张家界时,我就听人说它具有得天独厚的风景素质,有一个很完美的山水骨架,它不是局部美,而是整体美,它是一幅山、水、林禽、兽同生共荣浑为一体的天然图画,来此一游,我服膺了这说法,它说的是实情而不是做广告。

  当今人好讲全方位、多侧面、立体化,作为一个风景区,张家界这一些都当得起,可以说占全了。的确,张家界整个地是一幅立体图画,是一个巨型景点,如同一篇佳作无法圈点,也无需圈点,张家界也几乎不需要再标出某某景点,一路走来,处处悦目,处处赏心,处处销魂,这就是张家界。

  最难得的是“最美”,可张家界不知是请了那路神仙移景借形,把天下奇观都荟萃于此了。如果再扩而大之,游罢张家界又游猛洞河,那就不啻重温游漓江的梦幻。再游不远的索溪峪和天子山,那就大体上等于饱赏了南中国的模山范水了,难怪国人说张家界“纳黄山桂林之美,融匡庐南岳之秀”。

  张家界之美为世人所知,不过是最近十年的事。这样的风景地却绝难寻到古人题泳以及近人所作的文与画,当然可以说这是一方难得的未染红尘的人间仙境,但确实禁不住人们抱怨古人之“陋于行”今人之“少于识”,才使它成为“失落在深山的一颗明珠”,“养在深闺人未识”的“绝代佳丽”。

  不过,又去抱怨谁呢?

  地域偏僻,交通闭塞,关山阻隔,自然人迹罕至,无从发现。

  但话说回来,即使有人到过,见过并且活动过,也未必能发现它为天下奇观。远的不说,只说本世纪以来,仅黄狮寨就为土匪盘踞达数十载;贺龙、萧克领导的湘鄂西根据地也曾活动于此,红二、六军团就是经过张家界走上长征路的;一九五八年这里建立了国营林场,一九七一年又从大庸县来了一批知识青年,但是,大家似都“不识庐山真面目”,未曾感到它的奇与美,甚至连美的信息也没有带出去,张家界仍不为世人所知。

  可见,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们对自然的美景是漠然的,在血与火的拼搏中也不会对超凡脱俗的仙境感兴趣,而未曾体味到城市的喧嚣与严重污染的人们,也难以懂得青山绿水的无上价值。

  也许,张家界的发现是命定地要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,不仅是因为铁路的修通,公路的修通,和平的环境,闲暇时间的增多,更在于现代人的心灵目光与大自然的重新接通。生活在仙境,是人类亘古以来的理想;到风景区旅游,则是这种理想追求的现代版。张家界名声鹊起,既是张家界自身魅力使然,也是现代人精神张扬的结果。

  在我游览回来的路上,我发现“相见恨晚”已不只是我一己的感觉,而是人类的感觉了。我想起伯乐和马的故事。中国古人慨叹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,这话也可借来说明人对自然美景的发现。当人类以关心得天独厚的眼光来审视自然的时就会发现,许多被自然界“珍藏”着的美景,原是人类视而不见的,发现自然之美与人的觉醒是紧密相联的。为此,我们不仅要呼唤马伯乐、人才伯乐,也要呼唤美景伯乐或曰美伯乐,世上不知有多少张家界等待伯乐们去发现呢。

 

 

    [责任编辑:陈方]

 

 

 

作者:孙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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